「公民能不能」系列報導:彰化台西綠能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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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彰化與雲林交界處的台西村,與麥寮六輕隔著一條濁水溪相望。每當吹起南風時,六輕的污染也隨著風吹入了台西村居民的肺。

        為了與工業污染相抗衡,台西村選擇擁抱綠能,用更為乾淨的能源,希望突顯出污染的荒謬。

        台西村內的大廟顯榮宮,便是全台灣第一座安裝太陽能光電的宮廟,由系統商贊助建造。3KW的太陽能板以及儲能裝置,讓顯榮宮一個月的電費從一千多,降至四百多,成為讓台西村居民「看得見」綠能的第一步。

        然而,在台西村推動公民電廠的過程中,台西村綠能社區促進會總幹事許許震唐也看見了現今台灣的太陽能光電發展的困境。

        本次,主婦聯盟透過實際走訪台西村,與許震唐以及居民交流,以及彙整許震唐在主婦聯盟主辦的「公民能不能」國際研討會的分享,刻劃出許震唐在台西村在邁向綠能村的途中,所做出的種種觀察。

        「很多人在談節能,會用都市人的角度去思考鄉村人的生活。但其實我們不會比他們還要省電!」許震唐以此點破綠能發展以都市為核心思考,並不進行策略調整就希望把模式套用在鄉村中的問題。

        但許震唐強而有力的指出,鄉村居民本身在用電上,就受限於經濟的考量,已經「省到不能再省」。「像我們這邊的人,白天沒事就來廟外面坐著聊天吹風,是會用到什麼冷氣?」許震唐說。

        談到節電,許震唐顯得對政府的措施感到不解。他說,在越南,人均所得是台灣的十分之一,但他們每一度電是六塊新台幣;台灣的人均所得的十倍,一度電卻只要三塊錢。「電費這麼便宜,根本沒有動機去節!」

        便宜的電,影響的不只是節能的意願,更壓低了太陽光電的躉售電價,讓自主發電的政策失了靈。許震唐認為,適當的調整台灣的電價以及太陽光電的躉售電價,才有助於打開節能以及公民電廠的發展空間。

        此外,能源教育與環境教育,在台灣屬於一個正在發展的教學領域。許震唐認為,要翻轉現況,仍然還是需要從教育著手。但台灣的能源教育還在起步,這些對於德國等綠能大國來說,都是20、30年以上的事情,在引入公民參與時,自然就擁有深厚的底蘊,「台灣才開始教2、3年,怎麼比?」

        不只能源教育,現今太陽光電的推行,多以強調將太陽能板發出的電賣回給台電為主,在許震唐的眼裡,就是一個資本密集的產業。對於鄉村居民來說,不僅缺乏資本能夠挹注,本身也缺乏利益動機。「雖然太陽能板可以放20年,可以回收,但我幹嘛要把老本投進去放?農村都老了,怎麼等二十年?」

        同時,政府在綠能的推行上,也一直缺乏專案融資的配套措施;如果引入了外部的資源挹注進來,則可能更加強化了綠能「資本遊戲」的性質。

        許震唐認為,公民電廠在鄉村的推行,不應該靠外部的資源捐贈。再生能源不是一種施捨,真正的價值在於認同永續,每個人都能出點錢、做些事,讓這個永續能走下去。對再生能源的發展並不是一條長遠的路。

        要想真正在鄉村建造起一座公民電廠,應該要扭轉綠能對於公民的積極意義。許震唐不希望綠能的推行只是金錢遊戲,更應該強調以「自發自用」為優先,並以不同的形式,走入人民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許震唐心目中理想的公民電廠模式,仍然是自發自用。透過在地發電、在地利用,參與者才會對於整個組織有認同感,對於發出來的電的使用「有感」。藉由系統商協助架設後,將技術移轉給公民電廠,參與者才能真正握有對於電的分配權,讓利益回饋到參與者以及社區手中。

        許震唐就把太陽能板比喻成「做農人的一片田」。如果勤快勞作(定期清理太陽能板)就會生產多,但懶惰的話就會生產少。這樣的概念轉化,使綠能不只是一門生意,才能「發電」走入參與者的生活之中。

本文照片提供:張已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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