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峯專欄]-《自然與宗教》簡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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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陳玉峯

 

而東方的唯心文化兩大系統之一的印度,不僅與歐洲(西方)文化具有共同的血緣祖先(印歐民族),也不乏唯物思想的創發,例如婆羅門教六派正統哲學之一的「勝論派(Vaisesika)」,也有相當深度的數理邏輯者如「正理論(Nyaya)」,但整體而言,印度3千多年來却是從宇宙現象走向內心,挖掘最深沉、最高等級的神秘主義唯心論。
 
眾所週知,5~6千年前帕米爾高原以西的中亞雅利安人(印歐人),一股朝西北遷入歐洲,締造上述唯物基督宗教文化;另一股朝東南,先形成印伊人,再分化為波斯及印度文化。
 
西元前1,500年前後,翻越阿富汗地區的開伯爾(Khyber)隘口,入侵印度的雅利安人,帶著族繁不及備載的自然神讚歌或吠陀經(Veda),大約分5批殖民於五河地區。他們征服了印度河農業母系社會文化的原住民(達羅毗荼人等非常複雜的先民),以千年時程,完成人神大車拚,在確保雅利安人統治者白人優越的目的下,利用神權創造人類史上最最根深蒂固的階級劃分、種姓制度,代表原住民的農業鄉土守護神、繁榮或母親女神漸次淡出,多神信仰中,三大男神勝出且入主神殿。而大約在西元前9世紀前後,「吠陀教」演變成「婆羅門教」,也就是最高階級的婆羅門神職人員凌駕一切,充分表現出「祭祀萬能、婆羅門至上、吠陀天啟」的絕對神(人)權。
 
約在西元前1,000~500年間,神權神職人員腐敗,屈居第二階層的政治統治階層剎帝利,在各小國或部落國王的鼓吹下,從事文化大革命,發展出各式各樣的菁英思想,於是,由外求神明轉向內在神明或自我靈性的追尋;由客觀神權轉變為內在精神的修行實踐;漠視吠陀天啟的權威,轉向理性推演及內在真理的體驗,形成強烈的神秘主義,環繞在業報輪迴、如何解脫及人我關係三大主題的深究。
 
也就是說,王權伸張,但貴族、王族本來就是統治階級,他們不需要社會革命,他們只要精神勝利。他們將原住民民間信仰的業(Karma)及輪迴思想(Samsara)吸收,將之與「梵我」等白人神權,巧妙結成圓熟的解脫論。而包括耆那教(Jainism)、順世論(Lokayata)、道德否定論或無因無緣論、命定論、七原素論、不可知論及釋迦牟尼的思想,伴同16個主要的國家大混戰。
 
於是,自然神權大轉向,形成人們向內在心靈探求的主流趨勢,2,500多年來,婆羅門教轉化成印度教;佛教盛行、密教化、被印度教融化;耆那教持續以小教方式長存;回教、基督宗教入侵;新興錫克教;原始在地宗教始終散存,無論如何,印度始終呈現宗教與哲學或思潮的統一性,且不管世局如何變遷,印度文化永遠都是神權、宗教、我靈等唯心思想。我到印度的實地感受才瞭解,龐多的印度人根本還活在2、3千年前的情境,而且,許多原始宗教之崇拜、保護動、植物的行為及思想依然盛行。
 
東方的唯心文化自然觀另一大體系即中國。
 
20世紀的許多中國文化研究菁英,習慣用東、西方比較的方式說明中國文化的特質,也以環境決定論的角度,說明中國農業文化以靜定、保守、不假外求、反復不捨於農地之上,思考也是唯心、內向,但在西方由自然發展成宗教的,在中國只發展成倫理;中國人不相信死後的天國與未來世界,而人生態度秉持生順死安,心思恆向內看而「一念萬年」。後來的輪迴、業報、往生淨土等等宗教思惟,盡屬外來。錢穆(1951)的《中國文化史導論》、唐君毅(1978)的《中西哲學思想之比較研究集》等等,殆即夾帶著西方列強入侵、不平等條約屈辱下的圖強氛圍,試圖找回中國尊嚴下的文化研究。他們確定,中國沒有主、客觀的分別,沒有唯物論,沒有機械論,不會向外界現象世界找本體。他們談了許多的天人合一、天人合德、天人無間、天人相與、天人一貫、天人合策、天人一氣……,即令他們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但「天高聽卑」、「天理即良心」、「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且「人定勝天」。天與神的地位老早就淪落人間、地上,是佛教引進之後,神明才又借屍還魂。
 
中國哲人、思想家沒有絕對的神權或高高在上的天,神與人最相像,看重人倫遠勝於神與人的關係,對祖先及聖賢的崇拜高於其他神明,而且,徹徹底底是現世主義、現實主義、對價關係的宗教觀。
 
歷代中國思想家等,並沒有將天人合一的觀念當作一論題,也沒有特定嚴謹的推理或推論,更無所謂證明,只是用一些話語去指示、暗示,或用其他道理來涵攝而已。而且,唐君毅說:「中國思想家本來就不重視自然的知識,當然沒有找尋關於自然知識根據的必要」。
 
新近筆者也辨證所謂「人定勝天」的天,其實並非唯物的自然,而是宗教觀,這「天」是「神」,並非動植物山川大地。
 
就我數十年閱讀、感受與台灣經驗,中國文化本身就是一種超級唯心論的信仰或隱藏的人本宗教。表面上崇尚自然,實際上否定自然本身的自然,因而只是愛園林思想遠勝於唯物自然。人本主義的假山、造景,表達出無論再怎麼美麗的自然景觀,不過是「風景如畫」,而不是「畫如風景」,其以貧窮文化、唯用主義以及唯心我執為基調。因此,中國詩文之寫自然文學為世界之冠,乃在道家思想的影響下,以山水、田園、記遊、隱逸的描繪最為興盛,是謂:「老莊告退而山水方滋」,而寫自然之詩文如陶、謝、王、孟、韋、柳等等,另有《山海經》、《詩經》等,直到明朝徐霞客(1586-1641年)才算是以相對客觀、唯物方式,較明顯地敘述自然,相當於今之地理勘查。
 
因此,筆者無法肯定中國「倫理人本的自然觀」可以保護自然。
 
關於中國文化中相關於「自然」者,我只舉一、二個例子說明之。
 
1. 《詩經》
 
最早的「周頌」大約出現在西周初葉1百多年間,最晚完成的詩作約到春秋中葉之後,《詩經》的成詩時間即在西元前1,100~500年間,作者無可考。
 
310篇詩分為三大類,即風(15國風,計160篇)、雅(105篇,但小雅中之6篇有目無詩)及頌(40篇,分周頌、魯頌、商頌)。詩作來源有周公獻給成王的詩歌(豳風、鴟鴞),有為典禮特製者(例如清廟、文王、鹿鳴),有貴族的詩作,有史官採集的民間歌謠,孔子說:「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所謂的鳥獸草木正是唯物自然的部分。
 
我不喜歡中國歷代正經八百的詮釋,例如《漢書》藝文志所謂的:「古有采詩之官,王者所以觀風俗得失,自考正也」,遑論道學家如朱熹之極度扭曲詩經的男性霸道。而斐普賢(1977)的《詩經研讀指導》總算還給《詩經》一些原貌,例如召南的「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朱熹竟然將之解釋為:「南國被文王之化,女子有貞潔自守,不為強暴所污者,故詩人因所見,以興其事而美之」;「乃述女子拒之之辭,其凜然不可犯之意,蓋可見矣」,斐普賢大罵朱熹為「掩耳盜鈴的大謊話!只因這篇是在二南之中,認為是詩的『正經』,不敢作『淫詩』來解釋它」,於是,斐普賢的白話文語譯為:「野地裏有隻死獐,白茅草把它包裝;有個姑娘正懷春,年輕男子誘他做情人。森林裏有些小樹,野地裏有隻死鹿,用茅草捆作一束;有姑娘嬌美似玉。『別著急慢慢兒來喲,別把我圍裙硬拉開喲!別驚動狗兒叫起來!』」。
 
也就是說,男生猴急,不懂得調情硬上弓,女生得調教他慢慢來。而詩就是點到為止,戲劇也一樣,不能再寫下去,否則就只是A片。台灣歌仔戲中,男女兩情相悅,在布幕床前放了兩雙男、女鞋,配合一點合宜的音樂,數十年前的觀眾就已心滿意足。而男女演員幕後喝茶去了,獨留大戲在觀眾的腦海中悶燒,張力足夠。
 
《詩經》的技巧或所謂的賦、比、興,它是中國文學的源頭,但其內容中的動、植物、林相、山川自然景觀等等,距離我所感悟的自然情操、自然哲學太過遙遠,無論《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毛詩名物解》、《毛詩品物圖考》等等名物學,甚至於現今台灣還有人在出版詩經的植物圖書,凡此,以及中國歷代的《本草綱目》、《南方草木狀》…..,乃至現代中國園藝界的《中國花經》等,都欠缺唯物科學的深入與詳盡,更乏屬靈境界的內溯與合一的深度。
 
閱讀《詩經》,我會揣摩3,200~2,600年前的中國古環境,它雖然以農業經濟體系為主體,但原始森林或自然生態系必然仍然多所存在,而《詩經》入詩的所謂「自然生命」,或乃人本中心敘述中的背景襯托,我建議讀者,不妨可藉由欣賞台灣客家的古老山歌,更能體會《詩經》在遠古的情境。而如「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等,真乃真性情唯美且多意向的文學或造境至品。
 
2.老子的《道德經》
 
老子一「書」5千字,可謂集中國史上的「創造性的模糊」之最之一。它開宗明義的「道可道,非常道」,就筆者而言,相當於《金剛經》的困思邏輯、西方邏輯實證論始祖的韋根斯坦的「沒有真假值」的語言。
 
歷來談論老子的文字汗牛充棟,何止億萬,更有龐多的人視其為「師法自然」的開山。我的友人,已往生的孟祥森先生,在1986年間曾經接受玉山國家公園委託,撰寫保育文學或散文論述。我帶他去楠梓仙溪及其他的自然山林野地,同他解說自然生態體系。結果,他寫出來的書却是以老子來演繹生態保育,恰好與我的觀念南轅北轍、大相逕庭。
 
事實上,很多很多華人認為老子的「自然」,相當於自然界的自然或唯物的自然,而我完全不敢苟同。我寧可贊同如余培林(1973)之認為,老子思想的形成,是先有政治論,後有人生論,最後才有宇宙論,並且,他的宇宙論的建立,其目的也只是為了解決人生和政治上的問題。
 
《道德經》大半都在談人生修養和政治方術,根本非關自然,許多所謂的「自然」,不只非自然,直是反自然。
 
我將《道德經》逐段檢視,挑出直接寫出「自然」兩字的有6處,間接談到自然現象或比附於人的,約有18處。
 
「……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是以聖人欲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復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
 
有心作為,必有所敗;有所執著,必有所失。因而聖人無所為而為,所以無所敗;無執著而做,所以無所失……聖人所要的就是沒有欲求,也不重視珍貴的物質;他所學的即無知無識,用來挽救眾人離道失真的過失,以輔助萬物的自然發展,而不敢有所作為。
 
此地的自然,是順其本性,不刻意的自然,當然不是唯物的自然。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有個像混沌的東西,在天地創生之前就已存在了。它無聲無息無形體,獨立超然物外而永恆,運行於宇宙之中而永不停止,它是創生天地萬物的根源。我不知其名,姑且叫它為「道」。勉強形容它,可說大無止盡,無止盡的大必然是運行不停,且傳之久遠,傳之無窮遠必然又返回原來的出發處。所以說,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宇宙中有四大,人是其一。
 
人要效法地無私載,地師法天無私覆,天依循道的衣養萬物不為主,道則師法〞自然〝。
 
這裏的「自然」必須是宇宙終極原理、諸神之神,超越任何人類文化所能瞭解、形容的某種東西也不是的東西。這個「自然」當然包括唯心、唯物的自然,講了也等於沒講的不知所以然,並非自然實體。
 
其他的「希言〞自然〝」、「我〞自然〝」等,相當於河上公所謂的「只自當然也」,可以說,老子的「自然」是形而上、神祕中的神祕,說是一物便不中的超唯心的,可以是任何原理之上者。說了也沒說。
 
3.吉藏的「草木有性論」
 
吉藏(549-623年)是中國佛教史上創立「三論宗」(龍樹的《中論》、《十二門論》及提婆的《百論》)的人,他是安息人,中國人稱為胡人。
 
「三論宗」是繼「天台宗」創立後,中國佛教史上的第二個宗派,但只短暫存在。
 
6~10世紀間,中國佛教人士曾討論一個議題「佛性論」,也就是一切眾生都有佛性,都能成佛,則非人的動、植物、鬼神精靈、瓦礫石塊有無「佛性」?或說,一切有情、無情眾生天然本具的圓滿的基本性能的具體稱謂。
 
今人釋恆清法師寫了一篇「草木有性與深層生態學」(1996),探討佛教的自然觀與西方的生態哲學(深層生態學)之間的關係,他認為吉藏、湛然、法藏、澄觀到良源(日本人)諸法師的「草木也有佛性」,也可成佛,乃平等及尊重生命的思想,「可給西方人建立新的生態哲學何種的啟示」?
 
筆者討論這篇論文,批判這些言說,認為凡此「說法」,不論什麼「理內、理外」,「殆屬人學而非草木本身或其給人的靈悟,或說該等立論傾向於讀書(經等)悟道,而非實參、實證悟理……」(詳見陳玉峯,2008,台灣佛教之與環保、保育前論之一—以1990年代兩次佛教研討會為例,台灣人文‧生態研究10(2):1-44;收錄於陳玉峯,2010,《印土苦旅—印度‧佛教史筆記》314-364頁)。
 
也就是說,由人本、唯心思惟去推論的敘述。而我的因緣則適合由唯物唯心無分別的角度,去探討這面向。
 
以上對中國的唯心自然觀的舉例淺說,只是用來說明唯心、內溯、想像、形上玄學的「自然」,其相關於自然的實體等較為薄弱,是人學也。
 
以上簡述人類從原始現象中,經由神格化、想像化、擬人化的宗教的自然觀,發展到兩大類型或傾向的,唯物自然觀與唯心自然觀等,東、西文化的自然觀。而唯心自然觀在東方印度及中國,又發展成為宗教哲學一致的自然觀(印度),以及人本文化唯心的自然觀(中國),因而我在讀中國古典思想,乃至近世(20世紀)的中國思想家的著作,頻常認為中國文化本身就是一種沒有宗教信仰型式的宗教信仰,不管它是穿上倫理或家天下的外衣。
 
而關於西方思想、哲學或宗教史的背景,我建議讀者可研讀平易近人、趣味橫生的通俗著作如威爾‧杜蘭的《西洋哲學故事(另譯西洋哲學史)》、房龍的《寬容》等。然而,要了解西方唯物自然科學的自然觀,不能不對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以降,包括量子力學、弦論,到現今唯智主義的霍金的思惟,作些基本的認識,而且,對唯物自然科學的生物學,特別是達爾文演化論(請參考陳玉峯,1996a,《展讀大坑天書》,162-167頁),以及唯物自然科學研究的方法論(請參考陳玉峯,2004b,《自然學習者的教育觀》,45-52頁)等,最好具備若干程度的瞭解。在我心目中,要對宗教、人類心智、屬靈內在的深掘,近世以降的西方科哲等發展的內容,必有助於更進一層次的啟發或觸發。即使你很難抽出時間及專心來閱讀,至少現今電視上自然頻道如「發現」、「動物星球」、「國家地理」等等,乃至於公視、原住民電視節目,或任何相關者,不妨亦以愉悅而無刻意的方式欣賞之。
 
至於東方汗牛充棟的圖書,個人偏好如唐君毅等20世紀中國思想家,包括新儒家、佛學如印順導師等等大師級著作,值得參考、深入研讀,但也不要忘了新近例如李日章(2008,
《還原儒家告別儒家—形塑後現代台灣心靈的第一步》,康德出版社,台北縣,台灣)的批判等等,自覺型的好書。
 
此外,東方的日本文化也是很有趣的範例,因為日本的「八百萬宗教」直是「萬物有靈或泛靈論」的自然宗教,夥同自然與人為(或文明)究竟有無界限或不同,亦有必要作初步的認知(請參考陳玉峯,2011,《山、海、千風之歌》,84-93頁)。
 
接著,我想談台灣的自然與宗教,特別是自然,正是我一輩子浸淫之所在,而宗教則是4年來的專注。然而,此等內容繁多,在此,我只先列出大題綱。
 
一、台灣的唯物自然史
    1.台灣生界的舞台
    2.台灣自然史
    3.台灣的自然印象或自然之旅
    4.台灣自然資源開拓史—以阿里山、玉山區為例
    5.台灣的環境運動、自然保育史
 
二、台灣的自然與宗教文化
 
二-1.台灣原住民的自然與宗教文化    
    1.泰雅(植物文化)
    2.布農(火耕文化)
    3.鄒(塔山)
    4.賽夏(山棕)
    5.魯凱(大、小鬼湖)
    6.其他
 
二-2.在台華人宗教史—以興隆淨寺的歷史為例
    1.荷蘭時代
    2.明鄭時代
    3.清朝時代
    4.日治時代
    5.國府時代
    6.台灣的隱性文化
    7.台灣人的宗教觀
    8.台灣人的人格與精神
 
三、自然與宗教情操
 
三-1.由唯物到唯心到全境之個人體悟—由研究調查、觀察、歸納、推理與體會自然到宗教情操的案例
    1.鼻頭岬尖的土地、人與天
    2.大尖石山頂的內在省思
    3.野調時與野生動物的際遇
    4.南仁山頂研究的發心
    5.阿基米德式的唯物真理的體會—南仁山
    6.玉山頂山神的考驗與還願
    7.不入山就有罪惡感的研究倫理
    8.採集倫理的形成
    9.海邊石頭與百貨公司櫥窗
   10.森林運動的根源與悲憤
   11.玉山「台灣石」的故事
   12.濁水溪鐵板沙的故事
   13.台灣冷杉林的故事—它不是它,它只是它
   14.鳥嘴山的沉默
   15.
 
三-2.眾生相的際遇或法界故事—訪調故事、文獻及其他
 
三-3.自然文學、藝術與宗教情操
 
四、台灣自然、宗教全境學教育
 
四-1.玉山林書院
     1.台灣文化智庫村
     2.弱勢運動領導人的進修
     3.基層教育人員的培訓
     4.教材製作與供應
     5.自然農場
 
四-2.社會關懷與國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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