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分會]生命紀事-阿榮伯的最後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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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秀瑛/台中分事務所

「阿榮伯自然米」的主角——阿榮伯走了!我身為阿榮伯長媳,當公公發病時,與先生隨侍在側、親眼目睹公公的臨終與往生,是我生命中最圓滿的一堂生死課程。

農曆大年初十,醫生當面宣佈公公胃癌復發!當日返家後,公公馬上鉅細靡遺交代幾件後事,包括老人家親密女伴關係的終止、棺木款式、價位、購買店家的指定、風水師的邀請、土葬方位的座落……等,我們一一仔細聆聽,從此展開與時間競賽的生活腳步。
 
其實早在五年前公公胃癌發作時,我們就開始在日常生活中、與公公如實面對生死,舉凡治病方式、生活起居、飲食內容等,每與公公討論之後,即使有更好的理論與建議,我們都尊重公公的選擇與決定。先生曾問過:「爸爸,您怕死嗎?」,公公說:「沒什麼好怕的,人都會一死。」,想一想,又追加一句:「反正我已78歲,是祖先以來最長壽的了。」言下頗有壽終正寢、死而無憾的滿足。
 
一日午後,公公突然交代在場的兒子,告別式可採一半佛教、一半道教儀式處理。我們與禮儀社聯繫,知悉進行法鼓山理念的佛事,是要從頭到尾堅持佛制的。我因此慢慢地利用機會向公公說明:即使早已經皈依聖嚴師父,護持法鼓山多年,如果摻雜道教儀式,法鼓山師兄、師姐將不方便前來結緣……。
 
漸漸地,公公終於答應辦純佛事,我趕快召喚在場的妯娌,再次聆聽公公的交代,終於敲定一場莊嚴的佛事。巧的是先生早在半年前選擇提早退休,因此我們可隨時回到老家,一方面方便照顧公公,一方面也儘速完成公公交代、或我們想到該辦的事,冥冥中造就公公與我們這一段時間的因緣。我們曾私底下決定,務必呼應公公的需求,當顧慮到公公可能癌末疼痛時,我們即刻申請安寧病房,沒想到就在申請好的次日清晨,接到公公徹夜疼痛的通知,馬上派上用場,公公立即住院。
 
更沒想到只住院一日後,公公隨即往生!原本還担心公公居住偏遠,不方便蓮友的助念結緣,卻因緣際會,可以在安寧病房裡,圓滿了公公的八小時助念。
 
守靈期間,我們依照佛事禮儀,為前來拈香的親友點上兩支香,第一支香懇請諸佛菩薩保佑平安,第二支香祝福公公一路好走,也因此打破保守鄉民的死亡禁忌,前來拈香的民眾一日比一日還多。
 
告別式上,除了法鼓山蓮友外,多的是公公生前與左鄰右舍、社區人士廣結的善緣,社區內一位毫不起眼的聽障朋友,就在關鍵時刻裡,主動巡察社區,找出停車空間,在告別式上發揮具體幫忙。
 
公公的佛事,在親戚長輩、社區民眾的讚嘆聲中圓滿完成。公公一生不精算計,卻在往生前後的每個時間點上都恰到好處!公公喜歡與人為善、廣結善緣,似乎冥冥之中也都得到諸佛菩薩的最好安排!人算不如天算,感謝我們可
以把握當下,與公公生死結緣,也感謝我因此實習了好聚好散、生死無憾的人生課程。
 
永別了……阿榮伯!我們將在自然米裡與您相聚,久久遠遠……。
 
原文刊載於主婦聯盟240期會訊(201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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